绝对不能让母亲坏了大事,不能让长姐白费了多年的时光!
马匹驰骋在长夜寂寥的昏暗街道上,李泽忽地勒停脚步,马儿停驻在街道正中,不安地不停来回踱步。
沉寂,无比的沉寂!
雍城已数年没有过宵禁,刚才分开海晏堂,所在街道更是一路灯火通明,往来人声鼎沸,哪有这般安静?
踌躇须臾,他分明不能在此过多停留,若让母亲真带人进宫去闹了,只怕忠勇侯府没有安宁之日了。
正想踏马而去时,不过挪动了三个马身,月光竟映照了几许寒光反射,想再次勒停马儿曾经太迟,旋即提气飞离马蹬,行将落地前又发现地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银丝,只得半空再次翻转,再次回身转正也是狼狈地连退数步。
还没来得及缓过气,一旁暗淡的胡同里传来一连数下的掌声,令他戒备地抽出腰间佩剑,冷冽的眸光凝望着被遮挡而昏暗不明的半截身躯,沉声问道:“敢问何事阻挠在下去路?”
“就是看那匹马不顺眼,吓吓牠。”颜娧又向前了一步,姣好的面容借着屋檐遮挡,仅仅显露下半截脸蛋。
“是妳……”深知她不可能单独前来,在不分明她的来意之前,李泽基本不敢放下手中的兵器。
“我都没露脸,世子爷能晓得是谁?”颜娧敛手于后缓缓走出无尾巷,乌云遮掩了晕黄月色,使得立于檐下的身影愈加暗澹。
“妳的声音,骗不了人。”李泽眼下不能耽误,绝对不能让母亲到宫门前去作乱,长剑作势又迫近了那身影三分,已在心里揣摩了数十次取她性命的方式。
“李公子好耳力。”颜娧敛手于后走出暗淡的屋檐,没将刀刃放在眼里似的又往前一大步,扬着似笑非笑戏谑笑容。
看着那胸有成竹的笑容,李泽心里颇为膈应,全然不懂为何她能有眼前这番好运道?不由得自动解释道:“我说过养好必犯。”
既有敬安伯府的心疼,又能有裴家与整个归武山作为后台,他的出身也不比她差,为何命运这般坎坷?
“在下不是也通知李公子,等你的病有好的下落再来?”颜娧那晶灿的眸光笑意更胜几分,全是明明白白的寻衅。
“妳不断在等我回北雍?”李泽讶然无言的瞪视着眼前的女子,不敢置信她可以料算到今日的情形。
“我等你作甚?北雍可是我家。”颜娧羊装不解地回望,平常令人心神高兴的笑语嫣然,此刻犹如凌迟般的压榨得李泽无法喘息。
“为何将我拦在此处?”李泽被心口被戳痛而勐地一窒,手上透着寒光的剑身又欺近她几分。
“当然有事才将李公子拦在此处啊”颜娧搔搔头努努小嘴,不解问道,“难不成在下看着像捣乱吃闲饭的人?”